伴随着轮轴滚动的声响，急救室的大门又一次开启。
不过这次德川家茂并没有上次表现的那么激动，也许是吸取了教训，要是再犯了上次的尴尬就显得有些蠢了，他只是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开启的门边。
冲田总司从昏暗的房间中走了出来，沉稳，冷静，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从未存在过一般。
看到是冲田总司出来，德川家茂两边的嘴角人畜无害的上扬，像个阳光男孩一样迎上前去。
“冲田大人，大番头他怎么样了，刚刚医师都出去了，是不是大番头的伤势已经被控制，马上就能带领我们作战了。”
“师傅他玉碎了。”
冲田总司说话时没有望向德川家茂，一直保持着走出门时的方向，就是这样，她平淡的陈述着这对于军队来说，晴天霹雳般的事件。
德川家茂听后上扬的嘴角缓缓降下，下巴也仿佛没有拧紧螺丝一般微张开来，眼睛睁的大大的说不出话。
接着，德川家茂又抿紧了嘴唇，低下头去，不知在失落些什么...
灯光只照到了德川家茂侧边的脸颊，根本开不清表情。
冲田总司预判了所有的可能，德川家茂可能已经看出端倪，出于慎重考量，冲田总司用拇指悄无声息的抵开了腰间的刀柄。
沉默，也不知保持了多久，唯一可以知道的的就是昏暗的灯光下，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在逐渐凝固一般，变得愈加难以呼吸。
“冲田大人真是个温柔的人呢。”德川家茂语调很低，像是在感叹。
冲田总司的食指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，很明显，德川家茂的天真超越了冲田总司的想象，这是一个完美的忠厚人格。
冷静并不是人格的摆设，而是为人处世的智慧，于风暴之中不动如山，必然能找到风穴，得以生存。
冲田总司深谙这个道理，万物的一切都存在变数，静观其变，当其安定之后便能将其牢牢把握。
“为什么这么说。”冲田总司把话引了下去，刀柄依旧抵着。
德川家茂面露难色，悲惋的说道：“失败对人何人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，当局也好，旁观者也好。冲田大人比谁都更加了解大番头，您一定早就明白大番头会如此。上了战场，我才明白失败的罪责感是如此的不可承担，大番头一定是带着痛苦和主将的荣誉玉碎，然而这一切对于初上战场的我还是太沉重了，是吗？”
冲田总司没有接下这番话语，因为现实的污浊没有资格接下这番美好的想象，也在无声无息之间，冲田总司收回了刀柄。
似乎是无意间的感慨，冲田总司用几乎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量自言自语起来：“你真的...是另一个人了...”
“诶？”德川家茂好像听见冲田总司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什么，下意识的反应道：“冲田大人刚刚说了什么吗？”
冲田总司没理他，自顾自的向狭窄走廊的前方行去。
德川家茂看到冲田总司没理自己，还把自己丢下，心中有种酸酸的感觉，他急匆匆的跟在了冲田总司身后委屈巴巴的问道：“怎么了...我的话惹冲田大人不开心了吗？”
更让德川家茂始料未及的是，冲田总司就是简单的向自己甩来一句：“笨蛋。（这笨蛋当日语‘八嘎’来理解）”
德川家茂被冲田总司的脏话吓了一跳，差点摔倒下去，好在没什么大碍，不过德川家茂可发起了小脾气：“冲田大人怎么可以随便骂人呢！”
“笨蛋就是笨蛋。我没有骂你，我只是在阐述事实。”
仿佛在冲田总司的口中，无理也变得有理有据起来，德川家茂一时无法反击，只能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嚷嚷：“哼，冲田大人真是的，做人不能强词夺理。”
"你走开，我不喜欢听别人说教。"
"冲田大人倒是很喜欢说教呢。"
"你走开。"
这样“一打一闹”间，两人争论的声音越变越小，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拐角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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